在港交所上市接近第四年的輝山乳業(yè)（6863.HK），3月24日的股價突現斷崖式暴跌，盤中跌幅最高逾90%，從2.81港元跌至最低0.25港元。午盤收跌85%，市值蒸發(fā)約42億美元，輝山隨后發(fā)布短暫停牌公告。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不但投資者在問，連去年12月連續(xù)發(fā)報告做空輝山的渾水也在問，一時間股價暴跌原因眾說紛紜。受輝山股價暴跌影響，當天港股乳業(yè)股一度全線下跌。

就在剛剛，外界翹首以盼的輝山回應終于出爐。輝山乳業(yè)的公告要點如下：

經過公司對中國銀行的查詢，中國銀行確認其并未對本集團進行審計，也未發(fā)現造假單據及挪用資金情況，媒體報道中涉及中國銀行的內容與事實不符。

3月21日楊凱先生收到一封葛坤女士的信件，其中指出其最近的工作壓力對她的健康造成傷害，她會休假且希望現階段別聯系她之日起，董事會便一直無法聯系葛坤女士。

中國銀行、吉林九臺山農村商業(yè)銀行及浙商銀行于會上表示其將繼續(xù)對有超過60年經營歷史的集團保持信心。但鑒于最近股價大幅下跌和近期的媒體報道，不能保證這些銀行的意見將維持不變。盡管如此，集團在面臨日益嚴峻的挑戰(zhàn)的情況下，繼續(xù)向其銀行尋求支持。

楊凱正與股票經紀商核實確認冠豐的持股情況，他認為（ 有待進一步核實 ）平安不似是出售公司股份的源頭。

冠豐在3月16日和17日分別出售本公司37,250,000股及31,000,000股股份。楊先生向公司確認，這是為了向首元國際有限公司（ 冠豐為其股東之一 ）擬收購香港人壽保險有限公司提供資金。

最新的媒體報道似乎并無區(qū)分有關集團與楊凱的財務問題，公司將于適當的時候于公告內核實最新的財務狀況。

所有董事會成員（ 除葛坤外 ）于本周末舉行了一個電話會議，公司的審計委員會已發(fā)起對集團財務狀況的內部審查以確定集團的流動性情況。

直到董事會能夠確定公司最新的財務狀況之前，停牌將持續(xù)。

鏈接：輝山乳業(yè)股價“跳水”始末

3月24日中午11時40分左右，輝山乳業(yè)股價突然跳水90%，成交量瞬時放大。交易寶券商追蹤席位顯示，滬港通資金通過中投信息買入5368萬港元，買入平均價為2.20港元，占總成交的11.8%。賣出最多的為國元證券，賣出平均價為0.39港元。

到中午時間11時55分，輝山股價報0.28港元，跌90%，成交3.13億股，涉資2.97億港元。

根據當時新浪港股的報道稱，經多方打聽得知，“輝山乳業(yè)大股東挪用30億賬上資金投資房地產，資金無法回收，去年12月渾水沽空報告之后，各家銀行前去審計調查。中國銀行發(fā)現，輝山乳業(yè)一堆單據造假。”

網易其后聯系到了輝山乳業(yè)董事長楊凱，他直斥挪用資金一說不實，又表示對于股價崩盤一點準備都沒有。財新在當天下午的報道也表示懷疑，并引述接近中行人士指出，如果遼寧省分行發(fā)現這么大的漏洞，應該報總行，不可能現在總行還沒有任何文件。

交易員說

3月24日午間，Barron's （《巴倫周刊》）的官網發(fā)表了名為《輝山乳業(yè)股價大跌90%：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分析師署名文章。

該分析師還以博主身份在上述文章中提供了一些信息的更新：“一個在香港的交易員表示，（輝山）一個大股東已經收到保證金（追繳的）通知，另外一個交易員說，一些主要股東在出售股票，因為他們認為渾水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打電話給楊凱手機，并問發(fā)生什么事。他堅決地說這是賣空的攻擊，新浪財經的指控都是假的。 他表示，由于香港聯交所的規(guī)則，輝山不得不停牌。”該分析師在上文稱。

“徹夜不眠”

就輝山乳業(yè)被“洗倉”后不久，渾水研究（Muddy Waters）創(chuàng)辦人布洛克(Carson Block)毫不掩飾他的雀躍之情。在輝山股價暴跌時，大家最先想到的就是去年底這家做空公司發(fā)布的報告，渾水也在其推特上舊事重提。

當天下午，彭博社采訪了布洛克，他稱：“我可能一晚都不會去睡覺了，因為看看到底發(fā)生什么是件有趣的事情。”他表示，此次輝山股價突然暴跌在意料之外，但對股價暴跌“感到高興”。

他說，被渾水發(fā)報告后的幾個月內股價還能保持穩(wěn)定，然后毫無跡象地股價就崩盤的情況，他還是頭一次碰到。

此外布洛克（下圖）還猜測，輝山股價下跌的背后可能是大股東出售了股票，又強調幕后“可能有很多大家從不知道的事情”。

他指出，渾水在之前的報告中認為，輝山乳業(yè)的股票價值接近零，現在股價正在逼近零，“相信還有下跌的空間”。

債券會議

在輝山乳業(yè)暴跌后不久，財經作家向小田在新浪微博發(fā)布消息稱，“渾水的報告已經發(fā)了有半年了。為什么正好選在今天暴跌呢？昨天下午開的會說明了一切”。
他在微博上還曬出了一張圖片，圖片上是一份名為“遼寧省人民政府金融工作辦公室會議通知”的文件。根據圖片上的文件內容顯示，參加會議的包括有遼寧省金融辦、沈陽市政府、遼寧銀監(jiān)局、遼寧銀行業(yè)協會的領導，和中信銀行沈陽分行、華夏銀行沈陽分行、廣發(fā)銀行沈陽分行、平安銀行沈陽分行、浦發(fā)銀行沈陽分行、民生銀行沈陽分行、浙商銀行沈陽分行、招商銀行大連分行、渤海銀行大連分行等“23家債權銀行分管行長及其他債券機構負責人”，以及輝山乳業(yè)集團相關負責人。

當天傍晚，21世紀經濟報道的一篇報道佐證了上述圖片的內容。報道指記者獲悉，遼寧省政府金融辦3月23日組織召開的關于輝山乳業(yè)的會議，會議主題是維穩(wěn)。

據悉， 此次會議中，輝山乳業(yè)是東北最大的民營企業(yè)之一，涉及80多家公司，4萬多員工，省金融辦吸取東北特鋼的教訓，為了社會穩(wěn)定，要求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不要抽貸，對輝山乳業(yè)要有信心，希望能給輝山乳業(yè)四周的時間來解決拖欠部分利息的問題。中國銀行、九臺農村商業(yè)銀行和浙商銀行在發(fā)言中紛紛表示愿意相信有六十多年歷史的東三省最大的乳業(yè)輝山乳業(yè)，相信輝山乳業(yè)四周內能支付全部拖欠的利息。此外，遼寧省金融辦的講話，主要提及以下幾個措施：

（一）要求輝山乳業(yè)讓出部分股權以獲得足夠資金，爭取兩周以后恢復付息能力，四周以后解決資金流動性問題。

（二）政府通過花9000多萬元購買輝山的一塊土地來為輝山乳業(yè)注入資金，幫助輝山乳業(yè)渡過難關。

（三）要求各金融機構對輝山乳業(yè)這次欠息作為特例，不上征信不保全不訴訟。

（四）成立債權委員會，并由最大債權人中國銀行擔任主席，第二大債權人九臺農村商業(yè)銀行擔任副主席，目的是維穩(wěn)。

（五）省金融辦派出國有銀行處、商業(yè)銀行處、租賃處和普惠處四個處協助債權委員會與各類型資金方溝通與管理。其中，普惠處對接小貸公司。

直到3月25日上午，更多關于本次會議的細節(jié)流出。《財新》官網發(fā)布獨家報道，稱楊凱在會議上承認，公司資金鏈斷裂。但他宣稱，公司將出讓部分股權引入戰(zhàn)略投資者，通過重組在一個月之內籌資150億元，解決資金問題。

平安銀行

3月24日下午，媒體還曝出輝山乳業(yè)股價崩盤的一個導火索是平安銀行強制平倉。

去年12月，輝山發(fā)布曾公告稱楊凱通知公司，由他控制并作為控股股東的Champ HarvestLimited(冠豐)與Ping An Bank Company Limited(平安)簽署了一份補充協議，將2015年6月5日簽署的總額達24億港元的2年期銀行貸款中約21.41億港元貸款余額的到期日延長1年，截至3月24日，其在平安銀行的貸款余額為21.42億港幣，質押的股份總數為34.34億股。

3月25日，平安銀行回應稱，34.34億股股份都在質押中，平安銀行強制平倉的消息不屬實。“目前，輝山乳業(yè)已停牌，具體情況尚待輝山乳業(yè)公告澄清，平安銀行正進一步了解相關情況，將采取各項措施保障信貸資金安全。”

某副總下落

3月24日的另一個傳言稱，輝山乳業(yè)某負責銀行貸款副總已因此事“跑路”。當天傍晚，小食代撥打該副總手機，提示音顯示電話被轉自語音信箱。

《財新》官網3月25日上午的報道則稱，在3月20日左右，輝山乳業(yè)突然通知各銀行，稱因公司上述副總裁突發(fā)疾病，資金無法及時調度，不能按時償還部分銀行利息，引發(fā)部分銀行試圖抽貸。這部分欠息大約為3億元。

放款方

《財新》官網的報道還說，輝山乳業(yè)從十幾家融資租賃公司貸款，除了公告披露的江蘇省徐州恒鑫金融租賃有限公司、中建投租賃（天津）責任有限公司、廣東省盈華融資租賃，還包括神州數碼、海通恒信、中航租賃、遠東租賃等。

3月24日，恒鑫金融租賃發(fā)布聲明稱，“在與輝山乳業(yè)及其子公司合作中，我司未投放任何融資租賃款，故未產生任何金融資產損失”。

3月27日，遠東租賃所屬的遠東宏信發(fā)出公告稱，該集團與輝山乳業(yè)集團并無存在融資租賃應收賬款，也無與輝山乳業(yè)集團建立任何其他業(yè)務關系。

P2P平臺紅嶺創(chuàng)投表示，紅嶺董事長周世平對輝山原授信額度1億元，后來因為放款條件不具備，改為5000萬元。

上交所、深交所

3月24日，在新聞發(fā)布會上上交所回應今日輝山乳業(yè)股價大幅波動一事表示，非常關注，稱已提示投資者風險，并注重加強適當性管理。

此外，港股通股票輝山乳業(yè)股價出現大幅波動，深交所對此密切關注，并啟動深港通應急聯絡機制，提請港交所督促相關上市公司及時準確完整地向投資者進行信息披露。